谭其骧(1911年2月25日-1992年8月28日),字季龙,浙江嘉善人,中国历史学家、历史地理学家。1930年毕业于暨南大学历史社会学系,1932年获燕京大学研究院硕士学位,1951年加入九三学社,1980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谭其骧长期从事中国史和中国历史地理的教学和研究,他对中国历代疆域、政区、民族迁移和文化区域做了大量研究,对黄河、长江水系、湖泊、海岸变迁均有精辟见解,建树颇多。主要著作有《长水集》《长水集续编》等。
1.缘,暨南园
谭其骧:“其骧十五以前浑浑噩噩,十六十七献身革命,十八而志于学,从今而后,矢志不移。”生于1911年的谭其骧,曾有过一段短暂的革命时光——1926年,受进步思潮影响,心向革命,他考入由共产党人创办的上海大学,并参加共青团,经常跟随组织上街发传单、演讲。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装起义时,他带着手枪随一位指挥员上前线。“四一二事变”后,上海大学被封,他被国民党宪兵关押,因查无证据被保释出狱。他千方百计找不到组织,短暂的革命生活被迫画上了句号。后来,正值暨南升格为大学,是颇有名气的国立学府,他就考入了暨大,系主任是叶公超,教授有梁实秋等。开学几星期后,他又转到新办的历史社会学系。
青年谭其骧
2.暨南园里的“捣蛋鬼”
谭其骧虽主读历史,认为自己再三改变专业,但还是选对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形象思维能力差,而逻辑思维能力较强,搞文学成不了器,攻历史侧重考证则相当合适,所以决定在历史社会学系读下去。谭其骧颇受老师赏识,当时他与潘光旦教授关系密切,潘教授讲社会学基础,是以生物学为基础的优生学派。他风趣地说自己是“调皮捣蛋”的,有一次系里请来一位先生,讲课反反复复,使人不得要领。同学们商定:给他起草一封不客气的信,那位先生看信后,果然拂袖而去了。事后为系主任所知,他当即批评了谭其骧。1930 年谭其骧毕业离校后,又发生了一起同学写信赶老师的事,系主任还说:“谭其骧又干这种事”,其实这是冤枉了他。
谭其骧(中坐)从暨南大学毕业
3.办期刊,声名远扬
谭其骧所在班级本应1931年毕业,由于学校承认了他在上海大学和本校中文系所得学分,因此他提前在1930年毕业,是暨大历史社会学系最早的毕业生,班上其他同学,都比他晚毕业。谭其骧在校时已显露才华,从《1929年暨南年鉴》得知,他曾负责历史社会学系同学会的文书,他和同学们“勤勉相砥,开展研究”,编辑出版了《历史社会学两月刊》。
在暨大毕业后,他进入燕京大学,成为顾颉刚教授的研究生。由于母校名教授潘光旦和程憬联名写信推荐,燕京大学研究院免试录取他。从上个世纪80年代《复旦学报》又得知,他在研究院时就勇于独立思考,曾对史学界权威、自己的导师顾颉刚教授的《关于汉武帝十三州问题》提出质疑。这位导师也虚怀若谷,欢迎争鸣,并把师生间有关论争的往来书信公之于众。当时史学界便传为佳话。
4.不畏抗战,文守暨南
谭其骧先生弟子、复旦大学资深特聘教授葛剑雄曾问老师:
如果当时找到了组织,是否继续要革命?
当然。
“面对白色恐怖,您不害怕吗?
我当时一点也没有想过。
1947年,为了服务母校以及养家需要,他接受暨大文学院院长兼历史地理学系主任孙蜀丞的聘请,担任兼课教授。当时他在浙江大学用“其骧”的名字,在暨南大学则用别号“季龙’的名字,以便教育部查询时好办一点。他在浙大每周讲课6小时,在暨大每周讲课8小时,先是每周在沪杭铁路上往返一次,后来实感疲于奔命,几经讨价还价,达成每两周来沪一次的协议。由于他学术造诣深,讲课艺术性高,因而他的课深受同学欢迎。他当年的得意门生马湘泳校友这样描述他:“身材中等、一派学者之风,进教室后娓娓动听地讲他的拿手好戏--中国历史地理。……他以丰富的资料,爱国的热情,独到的见解,精辟的论述,深入浅出,耐人寻味。”这就是当年他给学生留下的美好而深刻的印象。在暨南讲坛上,他是一位很受欢迎的教授。
谭其骧与同事商议方案
5.磨一剑,终成图集
新中国成立后,谭其骧中断近二十年的历史地图之梦,终于有了实现的可能。1954年,毛泽东主席与著名历史学家吴晗谈及标点整理《资治通鉴》时说,读历史不能没有一部历史地图放在手边,以便随时查看历史地名的方位。吴晗向毛主席推荐谭其骧。原计划在清末杨守敬的《历代舆地图》基础上,进行重编改绘。后因谭其骧觉得该图精密度不够、错误不少,而且仅限于中原的王朝,缺少边疆政权图幅等种种缺陷,所以他不避艰难,提出重新编纂《中国历史地图集》的宏伟计划。1955年起,他将自己全部精力和学识贡献于这项艰巨任务。
原计划于1967年完成,但由于“文革”浩劫至1974年才以内部试行的形式,出版了八大本的《中国历史地图集》,成绩可称辉煌。当暨南建校 80 周年大庆时,他就以八大本精装《中国历史地图集》 给母校献礼。
中国历史地图集
中国历史地图集局部
“锲而不舍,终身以之。”这是谭其骧的座右铭;“文章千古事,没有独到的见解,不能发前人所未发,写这种文章干什么?”这是谭其骧的治学原则。“有海水的地方,就有暨南人。”那么在这文化传承长流中,必然有谭其骧先生的心血所化,先生虽早已远去,但他的治学方法、研究精神,就像那悠悠长水,丝丝浸润、润物无声,滋养着一代代中国历史地理学界的后辈学人。
来源 | 暨南大学党委宣传部
资料来源 | 暨南逸史 暨南大学校史 部分自网络
编辑 | 卢薏
责编 | 王菁
审核 | 罗发龙 甘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