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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遍千山,探寻古代中国的辉煌——访历史学系文博专业考古学人郭明建老师

2020-05-28

郭明建简介:

山东济南人,2012年毕业于山东大学考古学与博物馆学专业。

主编田野考古报告一部——《山东薛河流域系统考古调查报告》;在《考古学报》、《华夏考古》、《古代文明》、《中国文物报》等期刊和文集,发表《中国北方地区农业起源研究的理论和实践》、《良渚文化宏观聚落研究》、《从社会到图像——商周兽面纹涵义再析》、《山东薛河流域古今聚落的对比研究与启示》、《古代陶器产地分析的理论探讨与技术分析》、《雄安考古中的雄安质量》等论文十余篇。承担ACLS“海岱地区史前白陶产地研究”、国家社科基金“冀西北地区新石器时代早中期的文化演进与生业经济研究”等科研项目多项;以执行领队和项目负责人身份,主持河南大赉店遗址发掘、河北坝上地区新石器时代遗址调查与兴隆遗址发掘、雄安新区考古调查及启动区考古试掘等田野考古项目多项。

 

从本科阶段的财务管理到研究生阶段的考古学, “学财务是阴差阳错”,郭老师说,“我高中时代就喜欢历史,后来考研时转型选择了考古学系。”2006年到20126年间,在山东大学攻读考古学硕士和博士学位后,郭老师便开始了“踏遍千山,一眼万年”,探究中国古代文明的历程。从塞北的坝上高原到西南的三峡两岸,从旧石器时代遗址的调查到明代墓葬的发掘,从田野考古项目的整体设计到同位素实验室的一手分析,多年醉心于此,无怨无悔。

“距今万年前后,中国境内旧石器时代向新石器时代的过渡是我近年来最关注的课题,所以‘一眼万年’对我来说是非常熟悉的感觉;至于‘踏遍千山’,如果以山头计,多年的调查工作中,爬过的山估计也有一千次了。而不论一眼万年,还是踏遍千山,不论身在田野,还是执教课堂,对我来说,考古学始终是在寻觅古代中国的辉煌。”

 

 

人物采访:

从中原到塞北---考古研究的执着探索者

2012年,郭明建博士毕业后,在国家博物馆考古部,以执行领队身份负责的第一个工地是河南鹤壁大赉店遗址的发掘。也就是我国著名考古学家、原中科院考古研究所所长尹达先生在1932年在殷墟外,又一次发现仰韶、龙山和商周遗存“三叠层”的地方。经过四个多月的精细和科学发掘,在100余平米的探方内,发现房址20多座,墓葬8座、灰坑100余座,这些遗迹的时代从新石器时期的仰韶时代、龙山时代,到夏、商、西周、东周、汉代和魏晋时期,一直沿用3000多年少有间断,发掘的出土遗物更是极大丰富,使我们对大赉店的认识更加清晰而系统。尤其是其中发现的西周时期的殷遗民墓葬和制骨遗存,更是使我们对遗址的性质有了立体的了解——在西周时期,这里是被征服的殷遗民的重要聚落,而且部分居民从事大规模的骨器制造业。“大赉店遗址的第二次发掘,是我们对先辈学者的致敬,也是我个人考古工作的一个基点”。

2013年 在鹤壁大赉店遗址清理西周殷遗民墓

 

2015年,结束了河南、山东等地的多年项目,郭明建以领队和项目负责人身份策划和开展了河北坝上高原史前考古项目。项目开展前经过充分调查,走遍了河北省西部的522个区县,考察遗址近百处。虽然在考察工作中,有些专家给出了不同的建议,大都认为河北中南部为开展史前考古的理想区域。但郭明建最终还是坚持自己的选择,决定在此前考古发现极少的长城以北坝上高原康保县开展工作。这一决定主要基于个人的学术思考以及考察过程中的种种线索,结合东北亚地区旧石器时代晚期至新石器时代早期以来的以往发现,他坚信在此区域开展工作必将有重大收获,并有助于解决一系列关于中国北方旧石器时代向新石器时代过渡的重大问题。而四年的考古调查和发掘也终于不负初心,坝上地区的调查证明,这一区域在历史时期虽然一直被匈奴、鲜卑、契丹等游牧民族占据,但在史前时期遗址却异常密集,在坝上地区的西北部和西南方发现史前时代遗址数十处。尤其是经过三年工作的兴隆遗址,发掘情况表明,遗址跨越旧石器时代末期至新石器时代中期,是一处沿用时间很长的大本营性聚落,同时遗址的第一期房址代表了中国北方地区最早的定居聚落之一。此外遗址还发现了距今7000余年,墓主三人均佩戴玉串饰的居室合葬墓等重要遗迹,更是这一时期中国北方的重要发现。总之,坝上史前考古工作的开展,开拓了中国史前考古的一个新的地域,填充了北方草原地区早期历史的一段空白。

 2019年 在坝上地区为北京大学、利物浦大学专家讲解遗址发掘情况

 

雄安考古——文化遗产的保护者和传承者

考古工作不仅是历史研究,有时更是文化遗产的保护和传承。20174月,国家正式设立雄安新区,新区建设成为国家的千年大计。随即,在国家文物局的指导下,雄安新区联合考古队正式成立,继之前参加了三峡、南水北调国家大型工程考古后,郭明建又参加了到雄安考古的田野工作。这是考古人的责任,在汗水和心血付出中创造社会价值。

雄安考古的三年时间中,郭明建被任命为联合考古队二队队长,并全程参加了调查、勘探、发掘和资料整理工作。雄安考古不同于科研型的考古工作,时间紧、任务重,并且直接服务于新区建设。所以工作伊始,就根据现实情况制定了不同以往的工作方案。如2017年夏季的考古调查——一般情况下,由于地表植物茂盛、天气炎热等原因,考古调查很少在夏季进行——而为了提前进行雄安建设前的文物保护规划,联合考古队才决定在麦收和秋播之间的短暂空隙进行调查。不畏艰险戮力前行,一份付出一份收获,近20天的调查,队员们收获颇大,除了复查了早期发现4处遗址,又新发现遗址14处,彻底改变了“大王镇地势低平,遗址数量有限”的原有印象。当然,收获的背后,更是队员的敬业——在骄阳酷暑下,队里先后有三名学生中暑,但他们身体稍稍恢复之后,当天又马上投入到田野工作中,这种敬业精神令人感动。此后,在调查后的勘探和试掘中,二队队员们始终根据实际情况随时研究、变通、调整,克服了一道又一道的困难。高标准要求自己,精益求精的创造着雄安考古中的“雄安质量”。

2019年初冬,郭明建再次驱车经过雄安,很多区域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之前调查勘探时在建的雄安市民服务中心、千年秀林等工程已经基本竣工,之前数次路过的一些村庄,位于启动区者已经拆迁完毕,之前调查过的许多以往臭气熏天的大坑也已经被填埋处理。可以预想,这仅仅是新区建设的开始,更秀美和现代的雄安新区将很快崛起。而作为曾经在这里工作三年的考古队员,郭老师自豪的说,“我们曾为新区的建设付出了汗水,我们了解雄安的历史和文物,我们对这片土地也充满感情和期望。”

2017年夏 雄安考古调查队员在刚收割的麦田中走过

 2017年冬与调查队员一起分析钻探土样

 

入职暨南大学——从田野到课堂,考古教师角色的转换

201911月,郭明建正式入职暨南大学。从田野到课堂,初心依然。“在文学院和历史学系,我已初步感受到融洽和谐的人际关系、执着追求的治学之风和教学相长的职业乐趣。而之前很多无暇顾及的学术问题,现在也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慢慢思考,例如搁置已久的科技考古研究,在同事们的鼓励下,又可以重操旧业。”

“在学校工作的每一天,我始终不忘肩负的重任,虽然我们已经设立文博专硕,但学生的培养,尤其是两年学制挑战极大;虽然考古方向的师资已经初具规模,作为一个新设置的专业,相比国内其他高校,在设备、实习等方面仍有较大差距。“”郭老师说:“面对挑战,我将与各位同事和同学们一起努力,创造属于暨大考古的成绩,交出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

2011年在耶鲁大学地质学系同位素实验室

大学课堂和实验室对郭明建来说并不陌生,2011年在耶鲁大学人类学系、地质学系读博联合培养期间,郭老师就曾在同位素实验室工作。今年疫情期间,科技考古这门研究生课程在线上开讲了。科技考古主要是应用自然科技手段,研究古代环境、古代人类体质、古代人工制品,测定遗存年代,进行考古测绘和勘探等工作。虽然因为疫情关系,同学们不能在实验室亲手操作;但几个月来,郭老师严格要求,同学们积极阅读文献、热烈讨论;课程结合各个专题内容,用实例让学生透彻理解,并给予思考和启发,受到同学们的欢迎和好评。郭老师说,“我很高兴,现在基本完成了角色转换,同时也更期望成为一个在考古教育领域更好的自己。”

 2020年 科技考古课程阅读文献与学生笔记

 

 

(采访人:文学院王伏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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